BLOOD(强制H) - 归来(1)谢时砚之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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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记得那是一次再平静不过的午后。
    灰调阴沉的乌云压过半边天,雨点凌乱地坠向这片偏远繁华地带的赭尽之地,仿佛这已是此地的最后生机。
    神色麻木的路人们显然没能逃过一劫,纷纷垂着头,将头部藏进衣领或是公文包下,妄想尽早回家。
    行色匆匆的人们极速穿过街道,穿过被红绿灯映射地迷乱的雨幕。
    范云枝撑着伞,沉静注视着不远处跳动的红色数字,似乎完全将身旁纠缠不休的男人无视。
    潮湿泠冽的寒风让发丝紧贴在她精巧的侧脸,带来几分微弱的痒意。
    “老婆,不要离婚…”身旁男人的西装泛起凌乱褶皱,精瘦苍白的手腕从纽扣大开的袖口探出,固执地缠上范云枝的腕骨。
    他死死盯着那张被伞遮住大半的侧脸:“好不好?”
    “谢时砚,”面前的精美雕塑似是终于愿意施舍半分怜悯,转头看他。
    半晌,她的目光划过他青筋暴起的手背,轻声说:“我已经决定了,你回去吧。”
    瞪大的眼球暴起红血丝,任凭咸涩的雨水滴落在眼球也不愿闭合眼皮。
    谢时砚的大半身体暴露在伞外,狼狈到了极致。
    “不。”他的牙关神经质地上下颤动,发出骇人的脆响,“你都要走了,我回哪里去?回去看着你找别的小三吗?你想都别想。”
    范云枝像是终于厌倦了一般:“…我没有找小三,你也不要为难别人了。”
    谢时砚紧扣着她的手指颤抖,在怔忪中施力,留下几道狰狞的指痕。
    范云枝皱了皱眉,他便猛的回神,粗喘着松了松手。
    “……你不要我了吗?我惹你烦了吗?”
    他就像条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街边狗,任凭他如何摇尾乞怜,都逃不过被主人一脚踹回污泥的结局。
    跳动的红灯洇进他黑沉的眸底,如流淌的蛇毒,顺着神经脉络渗透进全身的血管,将五脏六腑蚕食殆尽。
    范云枝叹了口气,神色依旧温柔:“不要这样…我们说好的,一年以后,你放我走。”
    “抱歉…我们不合适。”
    谢时砚彻底不说话了。
    他只沉默地站在一旁,看着她如局外人一般要与他分割地明明白白。
    眸底泛起暴戾的猩红,眼球充血地发疼发涨,谢时砚听着远处模糊的鸣笛声,总觉得脑仁被震地慌。
    耳鸣疯了似的贯彻耳膜,视网膜中的世界模糊成一片斑驳的色块,他只能看清范云枝的双唇一开一合。
    哦…她说什么来着?
    她说:“再见。”
    说罢,范云枝轻轻挣脱开他扯着她衣袖的手,一步步穿过斑马路。
    低跟鞋踏过湿漉漉的地面,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。
    然而身后,一阵属于男性的沉稳脚步巧妙地隐匿在范云枝的脚步声中,紧紧地跟随着,纠缠不休。
    范云枝忍不住攥紧了伞柄,小心翼翼回头看去,
    便看见男人清俊的脸上挂笑,浑身的肌肉却蓄势待发地紧绷着,随着身位的逼近,那种骇人的压迫感便愈发浓烈。
    像是完全疯掉了。
    范云枝的脸色发白,面对着他一步步倒退,指骨紧紧地掐着金属杆。
    “什么离婚?老婆,怎么自说自话呢。”谢时砚的脚步未停,“婚姻是两个人的事。你怎么不问问我的意见?”
    “老婆,没有我的点头,谁敢判我们离婚?”
    数辆路虎沉默着驶入,从四面八方围剿,逼近,将四周围地水泄不通。
    范云枝本能的想要将自己缩紧,声线在寒风中发颤:“你疯了吗…大庭广众之下!”
    谢时砚慢条斯理地折起袖口,露出线条健美的小臂:“还要感谢老婆跑到这么偏的地方,方便老公动手。”
    目光贪婪地掠过范云枝那张虽充斥着惊恐却貌美依旧的脸庞,看着雨水代替他的视线,在她颊上留下扭曲的湿痕。
    范云枝的喉头发涩,余光中的所有可能脱身的路口都被人围堵。
    谢时砚温润地微笑,手指搭上她颤抖的肩膀:“来…”
    “啊——”雨伞跌落在地,她挣扎着不让谢时砚靠近,单薄纤瘦的身体抖个不停。
    啊…老婆,老婆。
    真可怜。
    谢时砚舔了舔犬牙,想要将人直接带进怀里。
    耳边却传来刺耳喧嚣的鸣笛声,失控的车轮在湿滑地面摩擦,向前极速行驶。
    雨的痕迹将司机扭曲惊恐的面容分割成数块,不多时便飞溅上黏濡腥热的血液。
    入目便是炸开的白光,范云枝只来得及微微张开嘴,面前人温热的血液就将她的尖叫扼杀在喉头。
    她瞪大的眼珠滞涩了几秒,向货车驶来的方向看去。
    围在外头的一辆轿车被波及,大半车身都被撞地凹了下去,车盖狰狞地扭曲着,暴露出其下的轿车躯干。
    但这不是最为严重的。
    谢时砚的手依旧死死扣着她的肩膀,上半身完好,下半身却被卷进了货车车底。
    肠子与其他内脏流了她一身,其余的便被货车拖拽着,蜿蜒地穿过斑马路,流淌过每一寸碎肉的间隙。
    肉被碾进地里。
    范云枝瘫软在地,眼睛发木地盯着面前血腥的场景。
    “唔…唔…啊啊啊啊…”她浑身发起抖来。
    谢时砚依旧攀附着她,胳膊发狠地箍住范云枝颤抖的小腿,喉间咯出的血肉滴落在她白皙的皮肉上。
    温热,随即包裹上阴雨的湿冷。
    那双眸子暴凸,似乎显得极度痛苦。
    赤红将视线分裂,那是他自己飞溅的血液。
    濒死的男人死死缠住浑身瘫软的范云枝,嘴唇翕动,似是想要说些什么,被血垢糊住的喉咙却只得发出黏腻模糊的气音。
    像是梦中古怪的呓语。
    面前人不甘的呢喃与保镖们浮动的身影逐渐远去,她只觉得浑身发冷,身子止不住地发软。
    随即,她任凭自己跌进血河之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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