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以铸剑 - 第26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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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梁曲对他高超的武艺早有耳闻,此刻更是尊敬,赞叹道:“古人有言,勇者?以一敌百,今日我?也算见到了。”说罢举起酒杯一饮而尽。
    “胜败乃兵家常事,你看这一回?,他不也被我?打了个措手不及吗?”
    杨坚笑道,也将杯里的酒饮尽,咋吧着嘴,没尝出一点儿酒味,转头?对伙夫喝道:“你们这儿的酒怎么跟水似的?”
    伙夫畏缩地低着头?,小?声解释道:“这酒是太子……”
    白朝驹赶忙打断他,皱眉道:“快去给杨将军拿好酒来?。”
    伙夫很委屈地看了他一眼,低着头?快步开。
    明明打了胜仗,场上气氛却有几分凝重?,梁曲赶忙转移话题道:
    “我?听将士们说,杨将军船上的火炮甚是先?进,能打三千尺有余,杨将军究竟是如何将火炮发挥到如此境地的?”
    杨坚笑道:“那火炮是从红夷人手里抢来?的门货,我?也不知他们是如何制造的,但射程实打实的远,不论换谁来?,都能射到三千尺外。”
    “原来?是从红夷人手里抢来?的,杨将军戍守东海二十年,倒是得了不少稀奇宝贝呐。”梁曲笑道。
    “要说红夷大炮是如何得来?的,太子殿下反倒比我?更清楚些。”杨坚笑着看向白朝驹,又道,“不过我?从前?还是永江提督时?,确实得过不少宝贝,有一件更是稀释难得。”
    “还有更稀奇的?那是什么?”梁曲问道。
    “锻铁台。”杨坚道。
    “可是京城锻造局中,那种锻造火器的大台?”白朝驹总算有了兴趣。
    “正是。”杨坚道,“那可是一整艘能锻火器的艘大船。十年前?我?意外收获此船,正欲送往京城,还未驶入京杭大运河,便被姚望舒拦了下来?。”
    梁曲大惊道:“那艘大船,莫非是在姚望舒手里?难道他一直都想造反?”
    杨坚大笑道:“非也非也,梁将军一定想不到这船现在哪里。”
    “难不成是在杨将军手里?”梁曲问道。
    杨坚点了点头?,又摇了摇头?:“当年,姚望舒确实叫我?留下此船,并派来?了京城的工匠,利用此船打造了一批火铳。那是我?也以为姚望舒想反,后来?才察觉,此事并没有这么简单。”
    “火铳打出来?后,被送进了永江一间?名叫金乌会的赌场。我?这才知道自己被他当盾使了,这艘船和?船上的火铳,成了我?被他拿捏的把柄,他随时?都能拿我?替他挡枪。”
    “原来?杨将军从那时?开始,就想着离开姚望舒了。”白朝驹抿了一口杯里的果?酒。
    “确实如此。”杨坚愤恨地点了点头。
    “那后来?如何?杨将军是替姚望舒挡了枪,才从提督退位成指挥使吗?”梁曲问道。
    “这倒没有。姚望舒还没来得及拉我?挡枪,这船便被公主搜了去,把柄没了,我?倒是自由许多。”杨坚笑道。
    “原来?那船就是鬼车门。”白朝驹笑道,“我?还当鬼车门是一个地上的作坊,不料是艘船。”
    “鬼车门,还在公主手里。”杨坚道。
    “如此一来?正好,杨将军船上的火炮甚是先?进,公主又有锻造的场地,我?们岂不是能打造更多的火炮了?”梁曲道。
    “这个提议正好。”白朝驹乐道,迅速命人取来?纸笔,开始密密麻麻写着什么。
    “殿下这是在做什么?”杨坚问道。
    “父王有家训,此等大事,必须手记,请在场各位留名确认。”白朝驹道。
    “好啊。”梁曲爽快地答应道,“等日后进了京,殿下坐上龙椅,有这手记在,肯定不会忘记咱俩的功劳。”
    说罢,他率先?上前?,在白朝驹的手记下大笔一挥,签上大名。杨坚心?里有几分奇怪,但左右觉得太子不会坑自己,也跟着一起签了。
    宴会散去,白朝驹回?到住所,掏出签了名的手记,又取出那日送来?的急报,比对着上头?的字迹。
    杨坚的签名也难称美观,大抵武将都是如此,字迹格外不拘小?节。
    白朝驹细细看着,总觉得杨坚的签名和?那急报上的字迹不像。他也说不出为何,两者?都算不上漂亮,涂鸦似的歪歪斜斜,但又有些不同。
    他看了许久,直到夕阳西下,终于发觉了不一样的地方。
    杨坚的签名虽然难看,一笔一划却很正确。而那字迹上的笔画,每个“横”都是从右往左在写。
    白朝驹又将两者?的笔迹细细比对了番,确信自己判断无误:永江的船队上还有个人,此人不仅用左手写字,还能使唤杨坚替他隐瞒身份。
    究竟为何要这样?难道是我?昨日写的邀请函不够诚恳吗?我?都连夜派人去请他了,他不仅不出来?,还叫杨坚冒名顶替,这也太不给我?面子了吧?
    白朝驹将作为“证据”的字条小?心?叠好,收入怀里,喊人找来?禹豹。
    禹豹一脸欢喜地跑来?,心?想,一定自己和?太子殿下打赌赢了。
    他看着白朝驹放入自己手心?的一块银锭,忙不迭地开口道谢。
    白朝驹的银子放了一半,忽地又收了回?去。
    禹豹脸上的笑意忽地凝固,一眼担忧地看着他,心?想太子是不是突然反悔,不准备履行?和?自己的赌约。
    白朝驹捻着手里的银锭,笑道:“你也很想知道,咱俩的赌谁输谁赢吧?”
    “是是。”禹豹连连点头?。
    “但是公冶将军一直躲着不肯见我?,咱俩究竟算谁输谁赢?”白朝驹问道。
    “那……还是算殿下赢。”禹豹道。
    白朝驹摇了摇头?,笑道:“你去找到他藏的地方,带我?过去见他,就算你赢。”
    “好嘞!好嘞!”禹豹连连点头?,赶忙转身出去。
    白朝驹看着手里的银锭,轻笑了下。有钱能使鬼推磨是真的,为了这五两银子,立刻就把自己豁出性命也要保护的老大给卖了。
    亥时?刚到,禹豹带来?了消息。
    白朝驹换了另一身做工精致的衣服,亦是白色,比白日那套更随性些。头?发也重?新梳理地一丝不苟,带上香包,跟着禹豹一同过去。
    俩人在卫所的小?路绕了几个弯,直到一片竹林前?,远远看到百尺之外一点黄色的微光,是一间?亮着灯的小?屋子。
    禹豹指了指屋子的方向,迈步继续向前?,白朝驹一把拉住他,把银锭塞进他手里,拍了拍他的肩膀,示意他回?去,不要发出声音。
    拿到了钱,禹豹立即绽开笑容,对殿下点头?致谢。
    白朝驹深吸一口气,迈着最轻的步子,不发出一丁点儿声响,从树叶的阴影下缓缓靠近过去。
    屋子一点点近了,窗子半掩着,透着缝隙,可以清晰地看见一个清瘦的背影,侧坐在桌前?,聚精会神地看着什么。
    那人穿着一件深色单衣,脖颈修长,后脑梳着高高的马尾,马尾凌乱地披落在肩膀上。
    真的是他。白朝驹心?头?一喜,加快了脚步。屋内的人似乎没有听到外头?的动静,仍旧坐着,一动不动。
    白朝驹几步上前?,一把推开半掩的窗户,对里头?的人喊道:“我?来?看你了!”
    屋里的人依旧坐在桌前?,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,连头?都懒得回?一下。
    怎么回?事,难不成一个月不见,变聋子了?
    白朝驹一个翻身跃上窗框,反手关上窗子,几步走到桌前?,看着面前?低头?看书的人。
    他还是同从前?一样,不,显然比前?段日子气色更好,双颊白里透粉,额头?还被着燥热的天气闷出了汗。他左手拿着只笔,一边看书,一边在地图上圈圈画画,字迹果?真如涂鸦那般歪歪斜斜。
    白朝驹见他依旧不看自己,上前?一步,几乎把脸凑到他额前?,问道:“我?知道带着船队前?来?支援的人是你,为何不来?赴宴?”
    公冶明还是不抬头?,转了下身子,把书从白朝驹的影子下拿开,举到有光源的地方。
    他分明是听到了!白朝驹不依不挠,跟着转到他书本面前?,势必要他抬头?看着自己。
    “这么大的功劳,你就这么大方地让给杨坚了?”他难以置信道。
    公冶明收起了手上的书,抬起了头?,这下不是去看白朝驹,而是吹灭了桌上的蜡烛。
    屋里一下暗了下来?,白朝驹看不清眼前?,生怕他又忽然逃跑,铆足气势大喊道:“本王昨夜要你来?见我?,为何不来??”
    耳边传来?拉帘子的沙沙声,白朝驹挤了挤眼睛,勉强能适应屋子里微弱的灯光。
    公冶明坐到了床边,拉起蚊帐,旁若无人地准备睡下,全然不把白朝驹放在眼里。仿佛整间?屋里,只有他自己一人。
    第231章 天门渡8 我只是信守承诺罢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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