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救我,睡我就好 - 第五十四章婚礼三
凉飕飕的空气在平台上缓慢流动。池闻点上烟,低头吐出第一口白雾,目光落在远处的城市景色上。
程小满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,吸了口空气:“这地儿比里面舒服多了。”
“太闹了。”池闻用烟指了指里面,“耳朵疼。”
程小满笑了一下:“你这话要是让里面那群人听到,不得说你摆谱。”
“这才是本少爷的风格”他很淡。
她看他夹着烟的手背,被寒风吹得微微泛红,便问:“你今天来的目的,到底是吃饭还是找事?”
他叼着烟,眼尾带着一丝讽意:“都不是。主要是来见笑的”
也是,老子给儿子送结婚请帖。程小满没再接话,低头踢了踢脚下的地面。池闻沉默地抽完一根烟,把烟头按进平台角落的灭烟柱里,转身推开安全门。
回到宴会厅时,灯光依旧明亮,主持人还在舞台上控场,但他们桌上只剩两人的座位是空的。程小满环顾一圈:“冬霁和池一珩去哪了?”
“不知道。”池闻淡声应了一句,拉开椅子坐下。
两人又低头吃了会儿。池闻忽然问:“还要皮皮虾吗?我给你剥。”
程小满看了看盘子里剩下的海鲜,摇头:“别了,吃撑了。”
“嗯。”他收回手,慢条斯理地剥了只自己吃。
散场的气氛渐渐显出来,酒店服务员开始从角落里撤一些空盘。秦秘书不知何时出现,脚步轻快地走到他们桌边,微笑着朝程小满点了个头,然后转向池闻:“小池先生,池总请您过去一趟。”
他顿了顿,又特地补了一句:“您一个人。”
池闻看了他一眼没动,看着程说:“我先问问一珩在哪,让他送你回去。”
程小满摆手:“不用,我自己下去打车就行了。你有事就赶紧去吧。”
池闻看她神情平静,没再坚持,把手机收回口袋,起身跟秦秘书走了。
——
这次没在会客厅,秦秘书引着他上到楼上客房区域。推门进去,只有池父一个人坐在沙发上,手边放着一份文件和一支笔。
“今天,把字签了吧。”池父看向他,语气不是在商量,是在下命令。
池闻站着没动:“你怕我在婚礼上捣乱,所以拖到现在?”
“你还真以为自己有那么大能耐?”池父嗤了一声,“我是不想在我喜事上看见你那张臭脸。”
他拍了拍文件:“签了,就走人。”
池闻眯了眯眼:“不签呢?”
池父靠在沙发背上,冷冷一笑:“那就一直待在这里,什么时候签,什么时候走。”
说完,他朝门口一挥手,外面立刻进来两个穿黑西装的保镖,站在门两侧等着池父发号施令
屋里空气一时安静得有点压抑。
池闻低头看着文件,没有伸手,反而慢悠悠开口:“余建明——最近过得怎么样?”
池父的手指在桌面轻轻敲了一下,像是在掂量用词。
“人都死了这么多年。”他说得平平淡淡,“那种人,活着也没什么好下场。”
他抬眼看了池闻一瞬,眼神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审视,随后又移开:“有些事,你最好别去碰,尤其是……跟你妈那会儿的脏事。”
那“脏事”两个字,他压得极轻,却像在什么地方划了一道细口子。
池闻只是“哦”了一声,把目光落回到文件上,指尖摩挲着纸边。空气里没什么变化,可那句话像一粒沙子,静静卡在心底,不疼,却在某个时刻会突然让人无法忽视。
门关上的一刻,房间里的声音全被隔绝。窗帘半拉着,光线晦暗不明如他的心情一般。
先给程小满报了平安说最近几天可能没法回家了,不过自己不会有什么事的。心想幸好没把手机收了,不然程小满又要着急了。
“查查这小子最近在弄什么,怎么提起那个人”池父出来后对着侯在门口的秦秘书说。
秦秘书会意,跟在池父身边这么多年来很多秘辛他都清楚自然也知道“那个人”是谁。
池闻坐在桌边,手里的笔一直没落到纸上。外面传来保镖偶尔的脚步声,沉而缓,像是在提醒他这里不是他能随便走的地方。
他本来没去细想池父刚才的话,可静下来后,那句“跟你妈那会儿牵扯的”却自己往脑子里浮。
声音不大,却在耳边反复,像被卡了针的唱片。
“人都没了这么多年”“活着也没什么好下场”“那会儿”——几段话像是被拆开丢在他脑子里,互相黏着,慢慢变形。
他忽然意识到,那种目光,那种带着打量又带着防备的眼神,并不是父亲看儿子该有的。
指尖扣在桌面上,他没再动笔。胸口像被什么细而硬的东西抵着,无法呼吸,却又无法立刻拔出来。
他慢慢抬眼,看向紧闭的房门。门外有两个保镖,他知道自己暂时走不了。可比被关在这里更让他烦躁的,是那句话在心里留下的疑问。
那疑问安静,却有力地撬动着他原本以为稳固的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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