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生后和怨夫破镜重圆了 - 第2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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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公主殿下晚间时兴致便不大高,许是路上过于疲乏,早早歇息了呢?您不如也先回去休息,总归夜里有人在外值守,必不会怠慢公主殿下的。”
    这话说得隐晦,毕竟贵人们偶尔的任性恣情实属常态,更遑论韶阳公主声名在外,不拘事迹早已流布上京。
    恕己却摇了摇头,“不会的,公主她性子很好的,她拿我当自己人,就算眼下歇息了,稍后睡醒过来,听见叩门声也还是会来开门。”
    说罢将食盒上方盖着的保温布巾又往紧掖了掖,白牙一露,笑得率真又开朗,
    “你先离开吧,我再等一会儿。”
    结果这一等就等了近一个时辰,恕己越想越觉不对,半晌之后将心一横,干脆撬窗翻进了屋中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此时此刻,喻长风也随他一起站在了祁冉冉的房间里。恕己经不住事,哪怕二次见到满地的鲜血也还是慌得六神无主,喻长风抬手按住他肩膀,明明什么话都没说,他却仿佛突然有了主心骨,整个人极快地安静下来,在听到元秋白吩咐他‘打盆热水’后,又极快地跑了出去。
    元秋白则继续留在房中,面色严肃地向喻长风解释祁冉冉的伤情,
    “是轻微的汞中毒,粉尘混在掌心的伤口里,致使破损的创口始终止不住血。失血过多,又奔波了整整一日,加之她白日里还基本没吃过什么东西,身体一时没抗住,所以才会晕倒。”
    他边说边叹息着翻过祁冉冉的手掌,
    “而且看这境况,咱们的公主殿下合该对自己的伤势无比了解,你瞧瞧这些新添的割裂伤,明显都是她为了剔除刀口处残留的汞自己划的。”
    喻长风阔步上前,黑眸之中是意味不明的晦暗一片,“需要什么药?”
    他很快来到榻边,自后将祁冉冉整个抱住,一手从她身前绕过拢在腰际,让她完全倚靠进自己怀里,另一手则在元秋白的示意下握住她的手腕,权作固定之用,方便元秋白为她二次处理伤口。
    “马车里还有……”
    视线扫过散落在地的包袱袋,半块未吃完的酥饼自其中明晃晃地露出来,喻长风瞳孔一缩,显然忆起了这酥饼是因何没吃完。
    未完的话登时卡在了嗓子里,喻长风顿了顿,胸膛快速起伏了一下,半晌之后才哑着嗓子补上了后半句,
    “还有参丸和当归。”
    元秋白道:“已经喂过了,两种各喂了三颗,约摸一会儿人就醒了。”
    他堪堪替祁冉冉将掌心里的伤口全全清理过一遍,当下心神一懈,‘哐当’一声将小刀扔进铜盆里,
    “要不说你们两个能当夫妻呢,我当年可是做了好几年的心理建设,方才敢做了这祛腐割肉的事项。你们家公主殿下一个娇生惯养的金枝玉叶,对自己下手是真狠,脑子都不清醒了还敢直接下刀,刮骨疗毒也不过如此了。”
    喻长风的目光随着他的话再次落到祁冉冉颓靡摊开的掌心上,元秋白说得没错,她对自己下手确实是狠,原本细腻无暇的掌心几乎全烂了,深浅不一的伤口有的狰狞外翻,有的则半粘半裂的糊成一片,如蚕丝般趋近透明的一层薄膜虚虚覆盖在破损的皮肉表面,其上血渍斑驳,瞧上去不是一般的可怖。
    他又将视线移回到祁冉冉脸上,公主殿下尚未清醒,面色苍白如纸,嘴唇却红得吓人,因伤口感染而诱发高热的境况不言而喻。
    喻长风见她唇瓣嗫嚅,似是有话要说,便微垂下颈,将头偏过去,听见她声音低低的,带着十足委屈的哭腔,啜泣着喊了声‘娘’。
    心口某处突然就这么被人措不及防地戳了一下,有点堵,还有点疼。
    喻长风喉头滚动,半晌之后收拢手臂,五指圈住祁冉冉的手腕,极轻又极缓的,安抚似的摩挲了两下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恕己已经取回了热水,元秋白又让他端来烛火,自己则从药箱里取出一副银针,二指捻起其中一根,是个欲要施针的架势,
    “外伤上的汞一开始就已经被你们家公主殿下自己清理得七七八八,我适才又整个善后过一遍,后续应该没什么问题了。现在需得以银针封住手腕上的几处穴位,防止已经进入身体的汞接续流窜,等她清醒之后,让她一直喝水,灌个两三日就行了。”
    他见喻长风眸色沉得骇人,一旁的恕己一副乌云盖顶的忧愁之态,有意宽他二人的心,便又抬高了声音道:
    “好了,我说无碍那就必定无碍,咱们都多少年的交情了,你们两个还不相信我?”
    言罢敛袖施针,事毕又将剩余的银针收起,对着喻长风继续道:
    “她发热了,但因封了经脉,药汁起不了作用,需得以被子裹着,彻夜发汗才行,你看需不需要嘱托冯夫人从冯府里挑个办事妥帖的丫头?”
    喻长风道:“不用,我自己来。”
    “行。”
    元秋白对这回答半点不惊讶,语气如常地接着安顿他,“手上生了汗就及时擦,不可浸湿伤口,但也不能着凉,务必要让她今晚褪热。以及,不清楚你们家公主殿下的睡姿如何,腕子上的银针切记不能掉。”
    喻长风颔首,见他开始收拾医箱,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,突然开口又问了一句,“明日还需施针吗?”
    “需要。”元秋白放下衣袖,“明日一次,后日一次。怎么了?”
    “没什么,施针记得选在我在场的时候。”喻长风摇头,略一停顿后又不甚熟练地道:“今日多谢你,还有恕己。”
    元秋白‘啧’了一声,“喻长风你客气成这样就真的很吓人了。”
    他终于收拾好了医箱,起身离开前将恕己也一并带了出去,喻长风目送着他二人自外合上房门,直至内室之中再无旁人后才收回视线,重又凝视起怀中的祁冉冉。
    许是参丸与当归起了作用,祁冉冉睡得不若方才那般瞑沉,她微蹙着眉,口中呢喃着喊疼喊热,不甚舒适地挣扎了两下,沁着汗珠的前额本能就要往体温偏低的喻长风身上凑。
    喻长风一手固定住她施着针的右手,另一手将她汗.湿的长发拨到一侧,脑袋左偏露出脖颈,贴心地给公主殿下腾出一个搁置额头的位置。搂着她的手臂同时用力,箍着细.软的腰肢将人往上提了提,连带着被子一起抱进怀里。
    祁冉冉意有所感,毛茸茸的额角划过他下巴,默契埋进天师大人的颈窝之后又适意地蹭了两下,片刻之后动作一停,仿佛重又睡着似的,安安生生地瘫住不动了。
    喻长风却知道此刻还远不到她安生的时候,她烧得更厉害了点,鼻子也堵了,沉重火.烫的气息呼哧呼哧地喷洒在他赤.裸的脖颈间。
    诚然他很不习惯与人亲近成这样,但之于他的所有原则在面对祁冉冉时似乎都会被打破。
    他莫名想起了过去,上一次照顾生病的公主殿下还是在数年之前,那时候他已经被祁冉冉藏在小屋舍里偷偷养了大半年,战场上受的大伤小伤基本痊愈,是个‘只要想离开便随时能离开’的利落状态。
    但鬼使神差的,他没离开。
    所以当俞瑶循着蛛丝马迹找过来的时候,他心下先是一沉,继而便诡异生出了一种‘私下里拐带人家女儿’的微妙的心虚感。
    但好在俞瑶来见他的目的并非是要赶他走,容颜姣好的妇人先是认认真真打量了他一番,目光是审视的,其中却无半点轻慢恶意。少顷,许是确认了他确实非奸猾之辈,她才缓缓叹出一口气,开门见山地提了要求,
    “今日我必须出门,快些明日归来,慢些或得后日,但我女儿生病了,烦请你去照顾她。”
    彼时年少的天师大人比如今还不会照顾人,但他经过祁冉冉近半年来毫不客气的欺压使唤,对于这等‘奉令承教’的使令已然接受良好,闻言便点了点头,第一次随俞瑶进入了那座供她母女二人藏身避世的隐秘宅院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怀里人很快有了轻微挣动的迹象,喻长风回过神来,搭在祁冉冉右手腕上的指腹稍稍用力,不轻不重地压制住她无意识的扑腾。
    祁冉冉挣了两下没挣开,迷迷糊糊间察觉背后贴着个人,身躯几乎瞬间僵硬。
    但紧接着,熟悉的信灵香气绵延而至,祁冉冉一怔,声音闷哑地确认了一声,
    “喻长风?”
    “嗯。”
    紧绷的身体遂再次放松,祁冉冉收起戒心,没骨头似的重又靠了回去。
    可惜仅只靠了一小会儿她就第三次挣扎起来,全身都被罩在被子里,暖烘烘热滚滚,恍惚间只觉连头发丝都隐隐散发着炽灼的火气,
    “喻长风,我好热。”
    她边说边去扯喻长风箍在她腰间的小臂,“你放开我,我不要盖被子了。”
    喻长风压着被角岿然不动,“不行,你起热了,要发汗。”
    他捉住她乱动的左手,半点不留情面地重新塞回被子里,威胁也是无比娴熟地脱口而出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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